12/30/2014

【The World of Athens】審判團法庭和法律體系



林家儀 同學 摘要


5.44

立法者是我們先前所提過的主要官員之一,他們的行為必須合乎正義且必須要全面的為雅典負責,這在實際上其實是個非常嚴苛的任務,特別是在雅典人對於法律的熱愛在國際上是享有聲譽的情況下。雅典的人民們不只是在ekklesia中,他們也同時越來越多的在四世紀時透過審判團法庭,來展現群眾的力量。

5.45

在Aristotle在他所寫的《政治學》裡面,Aristotle將身處在民主下的公民們定義為,那些共享權力(arkhai)與危機(krisis)的人。

而所謂的危機(krisis)在書中所要指的,是在法庭裡宣告判決的權力,這可能會驚嚇那些讀者們,甚至對所謂的政治試煉和擁有政治囚犯這件事情受到衝擊。

但是在雅典、在古希臘當時,這些想法和權力無論在理論上或在實踐上都是沒有區分的。當雅典人主掌法院的大權時,如Aristotle所說的,他就成了憲法的主掌者。

5.46

在594年,梭倫成立了相當有名的對於官員所做得決策進行上訴的上訴法院,Eliaia。

經由Ephialtes於462年左右所進行的改革之後,各種各樣的法院的審判團都被以Eliaia統稱之,但是在現今,他們既是初審法院也是上訴法院,而被通常的稱為民眾法庭(dikasteria)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變化的原因在於,其中眾多的審判員們,將自己的地位向前提升的關係。

但是嚴格而論,審判員其實有點算是一個誤導的翻譯,因為在當時的認知裡並沒有所謂的審判官,而且嚴格而論審判員也同時是身兼法官和審判團的身分,但以下還是以審判員稱之。

5.47

審判員的薪水是從他們工作的那天開始以日做計算的。根據粗略的計算,如果以節日還有參與ekklesia的日子做統計的話,那麼他們一年大概會待在工作崗位上150到200天之久。

而如我們先前有提到過的,這個薪俸供給的制度是由Pericles參酌民主的考量所推行的政策,一開始的時候只有2 obols,到了Kleon之後則提升到了3obols。雖然說這個薪資比起技術工人而言還少很多,但或許我們可以照Aristophanes所提供給我們的,雅典人熱心於Eliaia的公務這項線索做為他們願意接受此等薪水的參考,以下有一段文字即是一名奴隸描述他的主人是何等的狂熱:

他熱愛這些關乎於審判員的公務,而且當他不能列席於前面的席位的時候,他會相當痛苦的怨嘆著,甚至一頁都無法闔眼入睡,就算他確實有打盹一下子,他的意念也仍然不停歇...如果他看到任何刻於牆上或岩石上的畫像,描述道 "人民是美麗的,是Pyrilampes之子",他則會立即在旁邊寫下 "選舉箱是美麗的"...

一直到吃完晚飯後,他甚至會提前到達法庭便睡在那裡,或像是名盡忠職守的警衛一樣,緊依附著圓柱不放。並因為他的壞脾氣,致使他累積了長長一列來自於他人對他的控告,然後像是隻蜜蜂一樣...,在指甲縫裡沾滿著蠟膏。


更因為他害怕有一天他可能會用完投票要用的鵝卵石,他變將整個海灘的都包覆在他的家的範圍裡...

(Aristophanes, Wasps 87-112)

5.48

但是我們或多或少的相信Aristophanes的諷刺作品中所說的,而事實上也同樣無庸置疑的,我們確實得以發現到同樣類似的人,會申請得以參與ekklesia並為法律服務。也因此通常發言者,在特定的情況下也不僅會請法官,同時也會請公民們擔任審判員。

另外一點是,在雅典公訴的管道底下其實並沒有設置司法部門,也沒有適當的警力支援。如果城邦遭到冤枉或是社群遭到攻擊的時候,並沒有一個以城邦集體為單位的機構在法庭上談判賠償或處罰程序,這些都是留給個人主動去請求的。

也因為城邦將這些留待個人自己提出異議,遂使得雅典的正義也引來惡名,像是成了那些只關注於個人私利的人的工具。因此,儘管照雅典人的區別,像現代法庭區分為公共與私人案件一樣,所有的案件仍然是由個人所訴請的。

順帶一提的是在個人性的案件中,只有受害的那方可以提起訴訟,這在當時被稱作 Dike。而在公共的案件中,則任何一個有意願的都可以提案。

5.49

一個特別重要的情況是,所謂的違法提案(graphe paranomon),在違法提案 的例子中,可說是將所有上述提到的這些重點都連結在一起。

這項提案可能對抗任何一位在ekklesia裡提出違憲提議的人,而他也可以同時的被任何出於個人意圖或是打算做為護衛憲法的守備者角色的人所提出。

他第一次被證明用途是在415年當時,那充滿危機還有謠言四起的時候,但實際上他也同時可以做為武器,對於為對手的政治家們進行攻擊。在這兩個功用下,它便漸漸地取代了在416年所廢除的放逐制度。

一旦這項提案被提出,議案、法律或法令則被暫停,而由提案人給予審判團法庭審理。如果提議者事後被認定是有犯了違反憲法的行為的話,那麼法律或法令就會自動取消,並提議施以罰款。

5.50

在一個現代的城邦裡,下議院會大致的審閱上議院的決議,而國家元首會在最終對議會的法案有所否決。在雅典,是由列席於審判團的陪審員,決定ekklesia的提案人,而那些提案者們則是被審視的對象。

在這裡,我們可以再一次的看到基本民主運作的原則。但是這也同時意味著graph paranomon可能成為了政治鬥爭的武器。

以下接著將引述的是一段描述Pasion之子Appollodorus的遭遇的段落

5.51

他在349348年的時候以及348年和Philip對戰的危機中被選為議員:

他提供議會一些資金運用,並建議人民應該要來決定是否要將國家財政支出超過剩餘的部分,給予軍事目的使用。

對於這項規定,在戰爭的時候,城邦內過剩的資金必須要貢獻給軍事用途,而且當有投票的情況發生時,也沒有人會反對這樣的資源分配。

即便是現在,當大家回想起,仍會認為Apollodoros提出一個相當好的建議,但是卻被不公平的對待。你的憤怒應該直接的對抗那些欺騙了審判員的論點,而非對於針對它的那些虛假的指控。

這名叫做 Stephanos 的傢伙宣稱這項法令是非法的,並將此事告上了法庭,他暗中找了假的證人出面誹謗Apollodoros,並指控他說他欠了國家25年的債務,並通過各式各樣外來的問題,使他贏得這場判決。

([Demosthenes], Against Neaera 59.4-6)

這種類型的案例課有不定額的罰款,所以一旦審判團們發現該名男子是有罪的時候,先是起訴,再來便是向被告提出替代的罰款金額:

當審判員們透過投票來決議這項懲罰時,我們懇求 Stephanos選擇和解,但是他回絕了。
他限定了15 talents的金額,並且剝奪了Apollodorus還有他的孩子的公民權,並導致我的妹妹和我們所有人面對極端的苦難和被剝削的苦痛。

對於Apollodorus的財產也不過才3 tallents ,根本不足以支付這些罰款,而無法支付第九部團期又將增加一倍的罰款,同時Apollodorus也必須被登記為積欠國庫30 tallents,也因此他的財產就必須全數的交由城邦沒收和出售,這使得Apollodorus和他的妻子、小孩以及我們所有人都將遭致極度貧困的困境。

更甚者,他的另一個女兒也會變得無法結婚,誰會願意娶一名其父親積欠龐大債務的女人作為妻子呢?

因此我仍然深深的感激在那些情況下,那些拒絕讓Apollodorus遭到毀滅並修改那罰款的金額,使Appolodorus即使有些許困難,卻還是勉強得以負擔得起的審判員們。


([Demosthenes], Against Neaera 59.6-8)


參考資源:

The World of Athens: An Introduction to Classical Athenian Cultur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Chapter Five Athenian Democracry and Imperialism pp.216-220

12/26/2014

【The World of Athens】傳令官和使節



林家儀 同學 摘要



Heralds 傳令官

5.39

在荷馬時期,傳令官是國王的左右手,負責維持會議的秩序、宣佈事項還有傳遞訊息,甚至是在用餐時幫忙倒酒的工作。

在古雅典,傳令官除了擁有特殊的地位外,還被認為是受到神聖的(赫密士)守護。

傳令官是由ekklesia任命的職務,且由公共的資金來支付薪資,一般而言,傳令官無論在國內外,均代表著國家官方的身分,他們的職責可說是相當廣泛的。但要注意的是,他們僅有傳遞訊息的職權,卻從未進行談判。


5.40

傳令官的重要性,十足的體現在城邦之外,尤其是關乎於戰爭的時候,各個國家透過來往的傳令官,來像其他國家進行宣戰、要求休戰甚至是和平的談判,因此傳令官們必須善用自己從職務的身分所獲得的豁免權,這種豁免權是受到尊重的,畢竟傳令官是受到神的庇護的職
務,也因此任何侵害到他們豁免權的人都將遭受報復。


Envoys (Presbeia) 使節

5.41

使節本身享有非特定的豁免權,雖然為重要的人物,他們還是同樣享受著自己私人的作為外邦人和其於城邦內的公民的聯繫。

在處於戰爭的狀態下,傳令官通常都會是最先被派發的對象,以確保使節的協議被送達,而這將強化他國接收訊息的道德義務,或著是使節將受到傳令官的保護,安全的帶引回原屬的城邦,這時傳令官就有確保使節安全到達的義務。

無論當初使節的到來到底受不受歡迎或者是他們已經遭到解雇,若是傷害到使節都將會是件相當嚴重的一件事情,而使節也會期望至少能下達個最後通牒再使其離開。

和傳令官不同的是,使節時常被賦予權利來協議城邦範圍之內的談判,也因此被他所屬的城邦視為相當重要的角色。

而在 Presbeia 的字詞裡,就有指涉著原始國家長老的意涵。

5.42

斯巴達會定期的派出三名使節,使節的數目端看各個城邦的決定,這可能取決於接獲任務的重要性或是身為使者代表使館,所必須的對於政治觀點的需要。

而處理外交事務是關乎於聲望的,並可因此讓自己對為國家服務這件事感到引以為傲。

使者是由國家選定的,而且國家也會給予其出外的旅費,不過,除此之外,使者似乎也藉由收賄的方式,以獲取相當可觀的私人費用。

5.43

相較於傳令官而言,使者並未受到神的庇佑,以下這段文字是描述一場突如其來的,由斯巴達在Boiotia的統帥─Sphodrias 在Peiraieus所引起的襲擊事件,而這個事件最後使得三名蒞臨雅典的斯巴達使者們深陷尷尬的情勢:

現在發生了那三名斯巴達於雅典所派任的使者正在它們的外交代表─Kallias的家中,而當入侵的消息被通報的時候,雅典人便捉住了他們,並派守備監控他們。

但是他們完全是處於一個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並積極地替自己辯護說道,如果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一定不可能就這麼愚昧的繼續待在雅典的勢力範圍裡,而且也會想方設法地透過外交代表迅速地替他們找到避難的房子。

他們又說,就和雅典人一樣,斯巴達也一定同樣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

至於Sphodrias,他們則說他們肯定會聽聞關於斯巴達對其予以裁處的消息。


因此,最後他們被判定為不知情的並獲得了釋放。

( Xenophon, Hellenika 5.4.22)

參考資源:

The World of Athens: An Introduction to Classical Athenian Cultur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Chapter Five Athenian Democracry and Imperialism pp.213-216

12/22/2014

【The World of Athens】行政官員 II




林家儀 同學 摘要



5.35

雅典缺少了現代意義上的官僚作風,但是它以每年相對龐大數量規模的官員做彌補。在五世紀下半葉的時候,根據 Aristotle 的Constitution of Athens ,共有700多名掌控國內職責的官員,以及高達同樣數目的專職負責Attica外的雅典帝國的職務。

這個對五世紀所估量的數目一直被認為有高估的情形,因為雅典在四世紀時的數額顯然更高於此統計的結果,而Aristotle只有列出當年他所處的350年的部分。

但是這個由Aristotle所列舉的不完全的關乎當代官員描述的證據,仍被相當的重視,但也同時受到近代研究的顛覆,根據近代的研究指出,在Aristotle當時,很可能有高於600到700名的官員數目。

如果我們將無法在技術上來說被歸類為500名議會的議員的其他成員加進來,那麼在320年至少每年有不低於5%的公民人口將會執掌職務。

這個比例在431年後逐漸減少,但是在伯羅奔尼撒戰爭前年大幅成長。雅典確實是一個直接民主和完美的滿足Aristotle的標準,也就是所有公民都有資格參與的民主國家。

5.36

所有雅典官員的頭銜和職責無法在這裡一一羅列出來,但是在任何的情況下,大多數的職責多為相對小的職務,甚至是兼職的性質,但是也有許多部份是相當重要的,而和將領同等重要的,則是九名執政官(arkhon)。

而在古希臘,各希臘城邦的總裁判官被稱為 Eponymous archon ,他們的職責是處理城邦的節慶以及家庭間的事務並可以用其名子替年分定名。而 King arkhon 則是負責監督城邦內的宗教生活。

再來要介紹的是 Polemarch (軍閥),儘管它的名稱如此,但是自 Ephialtes 改革之後,其職務是專門處理涉及外邦人和外國人訴訟的官員。

其餘剩下的6名執政官,則是為人所知的thesmothetai(立法者,又稱司法執政官),執掌各種陪審團法庭的主持職務以及組織國家行政的團隊。

5.37

在九名arkhon之下,則是所謂的" The Eleven " 這個團體是由前執政官或法官所組成的,同時還有300名Scythian 弓箭手的協助。而其內主要的成員共有11名故稱做此名,他們的職責是負責對戰俘的管制以及對戰俘處決的執行。他們有逮捕任何備受他們所譴責的罪犯的權利,甚至可以在捕捉的當下直接對罪犯予以執行處置。

再來有名的則是 Hellenotamiai 以及曾經提過的雅典的十大財務司庫。

其中包含監管宗教珍品的管理者和管理關於人的公共開支、法令所頒布的年度津貼的財務主管。

5.38

講完主要的官員後,針對次要的職務,我們多半會聽到  像是負責維持街道和公路乾淨的astynomou、管理市場並從攤販身上收取費用和檢驗食品的agoranomos、負責查驗度量衡制度的metronomoi,以及在boule、ekklesia和thesmothetai身旁擔任秘書的grammateis。

另外,在缺乏其他像外交官的職務時,外交事務則是透過使者和使節負責進行。而這些重要人物會在之後的討論中進一步地進行探討。


參考資源:

The World of Athens: An Introduction to Classical Athenian Cultur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Chapter Five Athenian Democracry and Imperialism pp.212-213

12/18/2014

【古希臘文明系列講座】紀錄片放映當日活動花絮



《古希臘經典研讀課程計畫 ── 紀錄片放映會》

2014.12.17

林家儀 同學紀錄


在2014年12月17日這天,由古希臘經典研讀計畫團隊的小組長 ─ 詹仕典 剪輯而成的紀錄片正式放映,而放映的地點,正是選擇了長期以來在計畫籌備過程中,團隊成員們時常舉行討論以及接受課程的空間──人社院A306室。

透過影像的紀錄與此充滿回憶的空間氛圍的加成,讓今天一同來參與的夥伴以及團隊成員們,都能更身歷其境的回顧計畫籌備與執行過程的經過。


〈活動照片〉

紀錄片一開始,由酒神祭戲劇節 其中的表演 ─ Hector's Farewell with his wife at the Duel between Hector and Achilles 裡的對白作為開場,並緩緩地帶入古希臘陶片展第一天,由清華大學人社院學士班系主任 ── 張隆志 教授 為陶片展及古希臘經典研讀課程計畫所發表的致詞畫面,替紀錄片揭開溫暖的序幕。





紀錄片的內容從陶片展專業人員的基本訓練課程、陶片展總彩排、佈展過程以及戲劇工作坊的課堂遊戲與戲劇節的事前總彩,細心的將學生參與活動的每個小小的片段、每個成長的步伐,都收納到紀錄片的片段之中,當然,也將參與的夥伴們的身影一同捕捉下來。






酒神祭戲劇節












在古希臘經典研讀課程計畫的活動背後,透過這些活動參與的實踐,不僅是團隊內部的學生,甚至是一同參與活動的同學們,皆得以在這場域底下,來場跨領域的思想交流。且在專業教授的指導之下,更讓學生們從思想上的跨界,一步步的實際帶領自身跳脫既有的實務框架,而這些成果得以如此豐碩,皆是受惠於過程中來自於多方的支持與幫助。

因此,在紀錄片末尾的片段,也將團隊們的感謝訴諸於文字的媒介,以期能作為對給予我們幫助的夥伴們最深的感謝與敬意。




同時的,也感謝今日前來陪我們共享此一盛事的夥伴們,期盼瑰麗絢爛的古希臘文明得以藉此,自各位心中種下小小的種子,期待我們共同將此一文化的榮耀,不停地遠遠流傳下去。



12/16/2014

【古希臘文明系列講座】古希臘經典研讀計畫紀錄片 放映時間



由古希臘經典研讀課程計畫小組長 ─ 詹仕典 

自2014年2月初開始進行至今的計畫活動的過程點滴

細心剪輯而成的作品

以期透過攝影、透過剪輯,將計畫過程中所經歷的各式美好保存下來

歡迎陪伴計畫一同成長的夥伴們

於本週 12/17 晚上 6點40分 清大人社院 A306 室

再一次的和團隊一同「重返古希臘榮耀」








12/12/2014

【The World of Athens】行政官員 I



林家儀 同學 摘要


5.29

在六世紀的時候,執政官曾是雅典城邦裡的高級官員,但是到了501年的時候,雅典人在Kleisthenes地改革下創建了新的職務,也就是所謂的十將軍,這不僅是民主制度的創新,它更顯現了民主的角色以及其發展。

數年以來,此一職務和戰爭中的執政官之間的關聯性相當的模糊,而這種不確定性極盡致命地在490年的Marathon戰役中被揭露了出來。而當時促成雅典勝利的主要行動者─將軍Miltiades就是一名將軍,而戰爭的執政官 Callimachus仍對Miltiades的努力授予高度的敬重,似乎即說明了,Miltiades已經在無形之中成了軍隊裡的總指揮官。也因此一點也不奇怪的,執政官的官等在Marathon戰役之後迅速的被降低級別。

5.30

同時伴隨著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發生,雖然因此出現更進一步的變化,但是在一般雅典領導的情況下,這些變化和這些煽動者們,還是遠輸於Demosthenes的政治領導。

舉例而言,政治家Kleon確實好好扮演著將軍的角色,雖然一開始是偶然造成這種結果的,但是他也從未表現出任何有關軍事指揮的實際能力。而Nikias 幾乎是最後一位成功取得將軍和政治家身分的人。

在四世紀的時候,將軍之間的區別,以及其於ekklesia和法庭上的權威是無可比擬的高度的,而Phokion雖曾擔負將軍的職務45次之多,但最後還是不得不低頭於Demosthenes的政策。

5.31


不同於幾乎所有的雅典的民主官員,將軍是直接由任命而非選舉所指派的。在這樣一個每四年就必須承受3年的戰爭期的年代,雅典人有對於不犧牲民主制度的效率為原則的意識。

此外,將軍不像其他官員可以盡量連年的容納所有選民對於市政的希望。

舉例而言,Pericles即是一名在443到429年之間當過15次將軍的人。如果一位將軍在ekklesia發言,他是可以期望他的訴求是能夠被聽見的,但是這只是他的講詞,卻並非他的公務,這有可能會牽扯到他的提議得否被接受的問題。

如果他對自己所倡導的政策提供的證據不夠成功,那麼他就會即刻的喪失ekklesia集體的關注或甚至是他的生命。

因此成為一名將軍是相當危險的一份職業,就連偉大的Pericles也曾有被罰款的經驗。

5.32

而Pericles的罰鍰又說明了民主的另一基本的原則,亦即所有官員必須要對人民負責。從高到低,所有的雅典官員都不得不使帳戶在其每年任期到的時候結束,而審計的工作則是分為兩個階段舉行。

首先任何的財務帳目會由30名Reckoners進行審查,並且開放給任何期望對不當行為的人有所制裁的人,如此以來,雅典人便能持續不斷的對政府行政部門和行政分枝的部門進行掌控。

5.33

因此,若將Percles視為雅典的無冕之王其實是有些錯誤的。

另一方面,他做了許多特別的行動幾乎是ekklesia多年以來所無法達到的優勢,這優勢部分的來自於他嫻熟的演講能力,但是更主要的是來自他的政策能不停的引發大多數雅典人的興致。

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Pericles是一位毫無顧忌的帝國主義者,而對於海軍而言,帝國主義是相當有益於雅典群體的。

但是同樣重要的是Pericles的帝國主義政策應該實際的去實踐,但Pericles本人應該也曾在為了要維持自己在Peloponnesian戰爭的優勢而苦惱著。

而其他非民主的機制也同樣的在運作著,例如在雅典艦隊發生災難之後,西西里島幾乎使得雅典陷入癱瘓的情勢,於是在411年即有個由hetaireiai的貴族團體們所發起的政變。

所以民主制度事實上並不是像表面上所說的那般不斷的延續。

5.34

除了將軍之外,其他的高級軍事官員則是通過抽籤選定。而只有執政將領和雅典的十大財務主管們必須要有先天的資質的附隨,但是貧困的雅典人也可以同時成為支持這些執政將領的候選人,否則一個人的成為候選的資格除了必須是擁有良好信譽的公民身分外,應該還要有30人以上的支持。

也因此一名候選人的地位,必須接受初步的審查測試。

下面這段引文,是Aristotle羅列於審查測試內的問題,他的運行方式如下:

...然後(他們問)候選者是否有好好的對待他的父母、繳納稅負和進行必要的兵役,當這些問題被詢問時,候選人被傳喚要求要找證人替他作證。


在證人作證之後,接著則會詢問「有沒有人希望對這名候選人進行指控?」如果有指控者的出現,在雙方論辯進行完成之後,陪審團和法官們便會在議會或法庭裡進行投票表決。倘若沒有指控者的出現,則投票將會立即舉行。

([Aristotle], Constitution of Athens 55.3-4)

參考資源:

The World of Athens: An Introduction to Classical Athenian Cultur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Chapter Five Athenian Democracry and Imperialism pp.210-212

12/11/2014

【The World of Athens】The Areopagus



林家儀 同學 摘要



(IV) The Areopagus 戰神山會議

5.26

戰神山會議是在雅典最古老的常設政治機構,而他其實一直是先於民主的,且在事實上是由貴族和寡頭制度所管理的機構。

而其中九名的執政官,在梭倫時期則是從當時前兩大的團體中選出,並在一年的任期後自動的成為Areopagus的一員。

在Kleisthenes改革之前,執政官一直都是雅典城邦內首席的執政機關,但是在改革之後,他的權力和威望卻逐漸減弱。

而首席的執政官的名子持續的賦予Civil Year 名號,舉例來說,雅典人即稱403年為the arkhonship of enkleides 。

但是到了501年,新的由將軍接管的執政機關開始接管執政官的功能,在487年時,執政官開始透過民主的投票機制票選。並最後在458年,執政官的組成即自原先的兩大團體推選,開放至第三大的團體,而在實際上甚至是希臘內自由的平民們和最低層級的團體,都可以組成這個機構。

5.27

這種權利與聲望下放的結果不可避免地對Areopagus帶來影響,使其在民主之下的位置處境變得越來越異常。

但是對於舊時代的沉醉也因此將相當大的政治權力給保留了下來,他們最終成了"法律的守護者"致力於擔負對雅典法律的責任,除此之外還擔負了對於官員們監督和彈劾的工作。

這種異常實際上被Ephialtes在462年創設的激進民主的改革放置到正確的位置上,Ephialtes將他的一生貢獻於民主的改革上,他的改革也持續的在發揮效能。而Areopagus在改革後也重新分配了ekklesia的議會和陪審團的權利。

5.28

保守派像是Isokrates,在四世紀的時候試圖推動Areopagus的重要性,但是Areopagus較為嚴謹的政治權力卻仍在462年的時候結束。而有人則開始爭執說Aeschylus是那些支持Ephialtes改革的群體中的其中一位。以下則是當時他如何在悲劇《Eumenides》裡藉雅典娜在Orestes的審判上發言的段落:

現在聽到我的法令,...今後,即使是現在,這個法庭的審判都應遵從於Aigeus的人民直到永遠。

...而使得許多人民得以保持心中那份對戰神的崇敬,這並不是以混亂也不是以暴政或是完全的將城市中的恐懼去除的方法所導致的結果。

而在這群人之中那無所畏懼的正義之人是誰?

也就是那在我現在所建立的這如此莊嚴肅穆、不受慾望所侵犯且得即刻做出報復的審判庭裡,警惕的守衛這些價值的土地的守護者。

(Aeschylus, Euenides 681 ff.)

這個神話所植基於的基礎,是為了表明在462年之後Areopagus 保留了它作為法庭的功能。

除了蓄意殺人的案件外(其他形式的兇殺案件則交由ephetai處理),它也試圖處理像是縱火以及褻瀆的行為,舉例來說,它試圖對破壞神聖的橄欖樹的男子進行控告,由於橄欖樹的果實會被裝在華麗的油罐裡並作為犯雅典娜節的獎品。

而在403年時,Areopagus則進一步被委託,已順從其成員的司法經驗為基礎,來對於新修訂的法律有所監管。


參考資料:

The World of Athens: An Introduction to Classical Athenian Cultur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Chapter Five Athenian Democracry and Imperialism pp.208-209

12/04/2014

【The World of Athens】古希臘的立法議會



林家儀 同學 摘要


5.23

從立法議會的組成和運作方式中,可以看到雅典人如何在體制內去維持相對業餘的參與者,以從而使其獲得的政治權力,得從ekklesia的控制中獲得獨立。

立法議會的議員(Bouleutai)規定必須是30歲以上的雅典公民擔任,而他們以一年為任期並且得對於立法的程序進行監督。

而薪水的制度則是基於民主的想法,基於沒有任何的公民需要因為自身的貧困而被取消其參與的資格為理由,因此被建議給議員們施行,雖然我們並不具體的了解薪資實際的金額,但是它很可能的應該不超過支付給陪審員的3個obols。

5.24

500人議會是從10個部族裡面各挑選50名男性組成的,這種區分的方式,是以確保各Attica地區的公民都能有人作為代表的平等作為考量。

這種部族的系統,其實是Kleisthens的民主制度的創新,並替代了原先古代四大獨佔的貴族家庭的權勢。

立法議會的候選人是經由民主的程序而被公民推選出來的,每位公民都被要求要推薦固定數量的議員出來,最少是3位,而最多是22位,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會造成一種情形是,在人口比較少的區域,幾乎每位公民都會被分配於10個月的部會期裡分別輪值。

而總共在這10個部族裡,每個月都會進一步的再設置50名的prutaneis官員。

而其中的首席執法官則是依照每日的抽籤來決定,所以每個成員約莫高於百分之70的機率可能會當上首席執法官。

5.25

根據我們目前所擁有的資料推論,立法議會的主要功能是作為ekklesia的監督小組,但他無法完全的涉略政策。

立法議會除了替ekklesia準備議程之外,他基本上是一個行政機構,務必的要去執行獲ekklesia正式決議的決定,立法議會或者是它的各種內部的委員會小組(根據我們所知再亞里斯多德當時約莫有10個左右),和法院還共同的監管必要的財政和其他交易。

以下所引述的是亞里斯多德片段的關於,立法議會關於雅典的主要軍事武裝以及海軍的職責的言論:

立法議會的職責包括必須要對三層槳戰船的完整性以及建造有所管理,還需檢查所有的公共建設,而且如果立法議會覺得某些人為犯罪或有冒犯的行為,它便會向人民報備那個被認為的人,並將那個人交由陪審團法庭去辨別它是否有犯罪的情勢。

(Aristotle Constitution of Athens 46 1-2)

參考資料:

The World of Athens: An Introduction to Classical Athenian Cultur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Chapter Five Athenian Democracry and Imperialism pp.206-208

12/01/2014

【The World of Athens】Ekklesia II



林家儀 同學 摘要


5.18


接續上一段的脈絡,我們說到因為一些原因,使得ekklesia的參與度並不是很高,但是到了4世紀的時候這個情況有了改變!

約在400年的時候,ekklesia首度出現了出席費,以作為因參與會議而損失工作收益的小補貼,而從392年開始已經上調了兩次到3個Obols(為古希臘的小銀幣),並在亞里斯多德那個時候,甚至有高達1天就能拿到1 drachma的情況。

而在400到330年這段期間裡,Pnyx的面積也擴大到足以容納下13000左右的人來參與。而另外的我們也了解到,在4世紀的時候的一些措施,例如批准授予榮譽市民的稱號,按照法定,必須要達到6000人的同意。

因此,從4世紀來看,雖然人口數正處於下降的情勢,但是6000人已經成為了ekklesia正常的出席比例。

5.19

不過即使只有5000人的參與,也算是一個龐大的群眾集會,因此也有他必須要去面對和解決的實際上的問題存在。

再者,回到ekklesia的發言者所必要具備的特質,當然的就必須要得以在知識與遠見的基礎上說服其餘的參與者們,另外的,隨著詭辯教育的興盛,說服力的展現也同時需要具備修辭技巧,因此並不只是單單靠宏亮的聲音就足夠擁有說服力。

此外,在五世紀的時候,不僅是民政事務就連與整個城邦相關聯的業務也都會藉由ekklesia的管道處理,但這也同時的使得ekklesia要做出決策的這項任務變得更加複雜。

所以綜上所述,是很能以理解為何普遍一般普通的雅典人在聽到使者們喊出"有誰要發言?"的問題時,不太會做出回應。

5.20

而通常會回應使者問題的都是固定的那幾位,他們後來便也廣泛的被大家稱作為演說家或是在政治上十分活躍的雅典人,這群人算是公民集體內自行定義的小組織,雖然它們大多都會被以Ostrakon命名。

在五世紀的時候,雅典的十將軍就經常的要成為演說家或是陸軍、海軍的指揮官。

以Pericles為例,他所擁有的對於ekklesia的影響力,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他的口才。

但是到了四世紀的時候,專家的年紀、以及區分演說家和指揮官之間的功能就變得更為嚴謹。

5.21

在ekklesia, 會以Phetores稱呼統稱個人或是志同道合的政治家所組成的小群體的演說。

在我們的了解中,雅典的直接民主內並沒有黨派之分。

在這些非正式的團體中,特定的男性會成為最佳的演說者也因此就成了他們所屬的團體的發言人。在五世紀的時候,貴族傳統仍將領導能力視為很重要的部分,但是這個重視也日益減弱。

接下來要介紹的是Kleon的職業,他並非貴族並且還透過從事奴隸經營的生產活動而非透過成為地主來取得財富,而之後他和Hyperbolos, Androkles 和 Kleophon等人,還被其他相較較為保守的雅典人,如喜劇作家Aristophanes歸類為專門蠱惑人心的政治家。

另外要介紹的是Demagogos,從字面上來看,它的意思是"人民的領袖",而自從雅典民主通過大型會議而成為了一級政府,他們變成為了民主體制中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其中Pericles 無庸置疑的是名Demagogues,如同前面所述,Aristophanes試著從描述他迎合ekklesia裡卑劣的衝突的說法,去暗示他是一名錯誤的領導者。而Thucydides更是將雅典於伯羅奔尼撒戰爭的失利,歸咎於Demagoges身上。

5.22

有關於ekklesia會議舉行所需的時間,我們並沒有充分的資料,但是似乎就正常的會議來看,也都至少需要佔據一整天的時間。

而自從ekklesia的主要業務變為外交政策開始,在冬季月份所舉辦的會議期間就會明顯的短於其他的航海季,同時的若遇下雨還會選擇終止會議。

而以今天瑞士各區劃分作為比較的證據,6000人是相當有可能的能夠在兩個小時內對十幾個議案進行投票表決和討論的。

不過在初步的實踐下,雅典於ekklesia投的票數也許只有在那些決議呈現正反意思支持比率接近的時候,或是當發生像先前所述406年時6名執行官被處決的情況時,才有無記名投票的舉行。


參考資料:

The World of Athens: An Introduction to Classical Athenian Cultur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Chapter Five Athenian Democracry and Imperialism pp.204-206

11/28/2014

【古希臘文明系列講座】柏拉圖《克里同篇》的論證結構

講題:柏拉圖《克里同篇》的論證結構
講者:徐學庸教授
時間:11/28 (Fri) 10:00~13:00
地點:清大人文社會學院 C404


記錄人:官庭伃
演講人:徐學庸老師
  
首先提出傳統兩種觀點詮釋:第一,我們可以看到Crito這部對話錄提出公民不服從的觀點,在上個世紀六零七零年代,有大量的文獻在各種期刊裡面,講到Crito這部對話錄可以看到公民不服從的觀點,也就是身為國家公民,我們有權做違法的事情只要法律不正義第二個我們可以看到大量的文獻認為,法律在文章裡所提出的觀點代表的就是蘇格拉底提出的觀點,雖然有三個角色,但是卻只有兩個觀點,一個是Crito,一個是蘇格拉底及法律這兩種詮釋的結論,徐學庸老師要嘗試凸顯出來這兩種都不是對對話錄合適的理解:第一種公民不服從的詮釋只是時代造成的結果,對外因為美國參與越戰,很多人被徵兵參戰,且1970年代內部有很多不公不義的事情,所以不管是對內對外,很多年輕人都出來反對美國政府,柏拉圖所訴諸這Crito對話錄,剛好跟時代的氛圍連結在一起,所以造成第一點這種詮釋。會造成第二種詮釋的原因是:蘇格拉底自己提出的觀點其實非常非常少,大多都是由法律代理,所以影響了很多當代的詮釋,導致大家以為蘇格拉底的觀點跟法律的觀點是同一個觀點,徐學庸老師試著要顛覆點這兩種詮釋
  Crito這部對話錄的開場,蘇格拉底說:我很驚訝獄卒會讓你進來,Crito說我跟獄卒非常熟(意指常常進出監獄),且我給他一點好處這邊提到Crito來的這麼頻繁,且給他一點好處,通常大家都只是看過這段,因為這只是個開場,然而在這邊其實應該要停一下,細細思想一下柏拉圖到底想要透露出什麼訊息?柏拉圖要讓Crito給你什麼印象?這可能會影響你整部對話錄後面的發展,Crito其實是一個非常非常有錢的商人,家財比鼎新還要多,錢對他來說永遠花不完,整個對話錄的一開始,柏拉圖塑造蘇格拉底的這個好朋友的形象:是認為錢可以解決一切法律其實是可以不被遵守的在柏拉圖的描述當中,Crito具有一種違法亂紀的傾向,而這種傾向,回到第二個問題來看,蘇格拉底在跟Crito對話,Crito這種違法亂紀的形象用哲學方式沒辦法制止他的話,唯一能夠制止他的方式就是用法律的方式,當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得時候,我就找一群人來跟你對話,那群人就是法律我們用這種方式閱讀的話,傳統的詮釋:蘇格拉底的觀點是法律的觀點就很有可能會被重新思考

  在雅典這個城邦當中,有能力有權力的人不遵守法律這件事情其實是很常見的,Crito這種方式並不是特例,柏拉圖在這邊所要描寫的其實是某種社會現況,當然雅典有一套司法制度,Crito用不法的方式叫蘇格拉底逃獄這件事其實比比皆是,這兩個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對死亡有非常非常不同的看法蘇格拉底在獄中睡得安穩等等等等,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到蘇格拉底其實某種程度滿心期待自己死亡,死了可以去見那些古聖先雄們之類的,在其他對話錄Phaedo.也可以看到他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也是滿心期待Crito這部對話錄告訴我們船要回來了,祭祀阿波羅的儀式結束了,這艘船待在獄中到死刑的執行之間有一個月,合理的猜測Crito至少勸蘇格拉底逃獄勸了三十天,這兩個人在面對死亡這件事情,是完全不相同我們也可以發現西洋古代的城邦政治是小國寡民,政治跟社會不分政治跟教育不分政治跟蹤較不分政治跟經濟不分,一個宗教的祭典,可以讓司法的執行延後三十天,在雅典就可以看到宗教非常非常重要,在慶典之間殺人,會對整個城邦未來的發展造成不好影響,神話宗教跟整個城邦的運作,神話跟政治其實是共同呼吸的,全都連結再一起,都有非常濃厚的政治意涵在裏頭

來看Crito如何說服蘇格拉底逃獄:
第一個:你是我最看重的朋友,失去你是我生命當中不可承受的,這在西洋古代論友誼的概念,他們是有名的朋友
第二個:如果我不救你,對我是一種恥辱,我明明可以幫助你卻不幫
第三個:我有錢,什麼都可以擔心你不要擔心錢
第四個:叫蘇格拉底不要擔心sycophant,什麼是sycophant?當時城邦的社會秩序安全不是軍人在承擔,社會秩序應該由你我身為公民來承擔,所以設計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機制,只要你是在雅典你看到不公不義的事情,你就可以到法庭去告他,每個人都可以去告另一個人,但如果你每次去告成案的機率很低你就要罰錢,所以也不是亂告就可以,反正意思是蘇格拉底關在獄中,但外面有很多這種張大眼睛在看的人,Crito雖想把蘇格拉底偷偷運出去,但一定有很多線民在看,只要Crito把他運出去,這些線民就等著去舉發,Crito叫蘇格拉底不要擔心sycophant,意思就是指他會把這些線民的安頓好,我會用鈔票把他們眼睛弄瞎(要花多少錢啊!!)
第五個:有人會在外頭接他
第六個:城邦內Crito掌控,城邦外也有人在資源上可以給蘇格拉底安逸的生活,叫他不用擔心
第七個:放棄生命其實是一件不對的事(維持生命比遵守法律更重要)
第八個:訴諸於親情,不能讓你的小孩沒有父親,你其中一個小孩才剛出生,為孩子你應該要活下來
第九個:在法律中根本是被不當的對待

Crito提出這些理由,大體可以看到是這樣區分
A)     Reputation: (2)
B)     Money: (3), (4), (5), and (6)
C)     Life and family: (7), (8)
D)     Favouritism: (9)
E)      Friendship: (1)

  由此可以看出Crito其實沒那麼看重錢,可能更看重朋友,再來就是也非常看重自己在雅典所建立起來的名聲,在Crito說服的例子這裡面,特別提到正義是幫助朋友傷害敵人,在雅典城邦當中,在貴族裡面的小圈圈文化,互相幫忙是非常正常的,傷害我們這夥人裡面的人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從西洋古代就盛傳這種價值觀,我如果不幫我朋友就是非常不正義的事   

蘇格拉底的三種回應:
第一:別人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專家說什麼
第二:生命值得活只有當它是有德跟善
第三:我們絕對不能用惡的方式回報惡

  第一個回應表現在,是不是所有人的意見我們都該聽?其實並不必然,有些人的意見根本就不必聽,蘇格拉底的論述告訴我們不是所有的聲音都要花心思去理解,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立場,古希臘的教育沒有公家的資源介入,教育都是出自私人的手,能夠受教育的是少數貴族,一般人都是未受教育的暴民,我們真正要看重的是好的意見,專家的意見,有智慧的人的意見,才是值得聽的,Crito所擔心不就蘇格拉底逃獄會被城裡的人對你的指指點點,其實根本不需要在意,我們要在意的事擁有專業的人,你叫我逃獄是非常嚴肅的倫理議題,我們必須要關心的事我們的那一部分,而不是關心眾人的言論

  再來第二就是什麼叫做that part of ourselves?為什麼蘇格拉底不直接講靈魂?為什麼要用這樣迂迴的方式說that part of ourselves?其中一個可能是Crito聽不懂你為什麼要跟我講靈魂這個事,逃獄這件事對於靈魂不好,但又不能跟他講白,因為他非常討厭哲學,一聽到就想逃走,所以講白他聽不下去,Crito沒有這種氣質,在這段對話中,蘇格拉底選擇用這種方式表示,是因為對Crito其實是百般的疼惜,想告訴他我們必須維持靈魂在道德上的完整性,選擇逃獄對靈魂其實不好,強調對於靈魂的照顧而靈魂的道德的完整跟德性間的關係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在這部對話錄中,我們都會去好奇這個,這個問題必須進入到理想國第四卷,靈魂的好狀態跟所產生出來道德行為的關係怎麼連結在一起?而其實這關係還可以反向操作,一旦擁有好的狀態,可以藉由不斷操作好的行為去鞏固好的狀態,這兩這間是相輔相成的,強調對靈魂的照顧,而蘇格拉底曾經呼籲雅典人不要再追求金錢跟人的榮譽,應該把眼光放在靈魂上身體我們都希望過得健康,當然也希望靈魂會是健康的,所以怎麼可以用違法的方式呢,逃獄基本上是不正義的,所以不可能是美的也不是善的

  第三個,一個人絕對不能以暴制暴,這一部分的討論,可以看到柏拉圖對正義的回應,正義不應該建立在以暴制暴以牙還牙下,我們被不當方式對待,就不該用這種方式回應,沒有人在自願的情況下做出傷害他人的事,如果我知道我的行為會敗壞年輕人我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行為,這是非常重要的議題,一個有德性的人,不會在明知故意的情況下還為惡,蘇格拉底被判死刑,他在等待死刑的執行,所以他絕對不會在一個明知故犯的情況下,去違背法律,對蘇格拉底而言沒得到雅典人的同意就逃獄,是不正義的行為,所以不能選擇做這樣的事,不能用惡還惡

  蘇格拉底所提出來的三個論證,Crito最後給蘇格拉底的回應就是:其實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蘇格拉底談完靈魂不朽不滅後,Crito迸出來的第一句話卻說:蘇格拉底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葬你,蘇格拉底回:哈哈我跟你講一整天,如果你可以把我葬了我隨便你,反正你絕對不能說那個身體叫做蘇格拉底(因為那就只是身體不包含靈魂),你可以確實看到Crito這個人只要跟他討論哲學他就迴避,蘇格拉底只回應了Crito三點,Crito就進入了一個昏迷狀態,也就是因為這個樣子,法律就進入到這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讀到目前為止,在公民不服從的這個議題,是不是一個顯明的議題呢?看起來不太是,在一開始提到兩個詮釋,我們都可以發現傳統那樣讀其實不太適切再來是我們在這一個城邦受到教育、養育,所以我們和城邦有個非常特別的關係,像是父子親情、主人和奴隸的關係。因此,兒子對父親,奴隸對主人不該有說「不」的情況發生。然後,蘇格拉底和城邦有個契約關係,在文本內容中都可以讀到,最後的結果逃獄就是傷害城邦,所以這是非常非常disgraceful,非常醜陋的行為。對於希臘人而言,這個詞就是指逃獄是一個非常卑劣、醜陋的行為。
        在這邊,有特別的提到,第一個我們不應該和城邦有一個對抗的關係存在,就算是城邦用一個不當的方式對待我們,我們也不應該如此的回應城邦。所以,我們可以看到他這一段是針對Crito剛剛的說法,覺得城邦不當的對待我,城邦法律或是很多的雅典人對於你而言,是有敵意的等等,法律的直接回應就是,雅典的法律是建立在just agreement上面,我們就不應該違背我們和城邦的契約關係,這就是契約關係的形成。
等會兒,我們會看到,他會更清楚的表現出來。
        在這個論證當中,有一點是值得我們思考,城邦和法律的關聯就是如果有一個人不守法,就會造成城邦的敗壞。這其實是奇特的觀點。其實我們每天都在不守法,不是嗎?翹課阿,不守法,闖紅燈,不守法,其實我們每天都在不守法,但是我們的國家似乎也沒因此而敗壞掉。在當代很多Crito詮釋者會認為這個論證本身有點言過其實,如果蘇格拉底真的不守法逃獄了,雅典就無法運作了啊嗎?不見得,例如我剛才所說的,逃獄在雅典是司空見慣的,雅典還不是好好的運作著,所以蘇格拉底在這裡想表達什麼,是可以讓大家思考的。我們可能思考的方向,如果一個司法制度一直被挑戰,一而再,再而三的違逆,他有沒有可能法律的功能在這樣的挑戰過程中被癱瘓,而他被癱瘓掉後所造成的後果,整個社會制度是淪陷的,接下來造成的效應就是城邦進入到一種失序的狀態。再來就是,在剛剛的對話當中,我們可以看到,有個概念叫做private  individual,這個是非常奇特的、西洋古代的概念,在城邦制度發展的歷程當中,沒有人可以在城邦政治中成為一個private  individualprivate  individual意旨我們涉入公共事務,當代我們很多人都可以成為private  individual,我選擇不去投票,我選擇不去參加任何的社會運動,我選擇不去參加任何的社會組織,我可以當一個完完全全不涉入公共事務的人,在當代社會、政治可以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可是在古代希臘的城邦政治發展之中,沒有人可以成為一個private  individual,所以他這邊指的private  individual很有可能就是指蘇格拉底這一類的人。他把他的公共參與降低到極小量,甚至於他會用另外一種形式表達他的公共參與,比如說幾乎沒有看過他參加公民大會,我們在〈Apology篇〉看過他曾當過參議院的主席,我們也看過記載他曾參加過三場戰役,除此之外,我們幾乎沒有看過關於蘇格拉底參與公共事務的記載。而蘇格拉底整個的公共參與事務,對蘇格拉底而言,可能表現在和年輕人的對話,所以蘇格拉底這個例子被稱為一個private  individual,但這不代表這個private  individual完全不涉入公共事務,至少對蘇格拉底而言有個最少量的涉入公共事務,然後他有個更大量的時間,對他而言是更重要的公共事務就是對年輕人進行道德規劃,所以這也是我們理解private  individual的一種方式。
        再來就是,蘇格拉底能夠接受這一個概念---一個人能做出對城邦有害的事情嗎?從我剛剛的分析,這個答案是清楚否定了,因為就算城邦對我們不利,我們也不應該用同樣的方式對付城邦。法律的第二種層次就是建立在教育、養育這兩件事上面,我們必須特別注意養育,婚姻制度的出現必須要出現在文明的制度當中,可是這樣的文明,從城邦制度來看,理所當然和其他的城邦文化連結在一起,所以城邦立法有了他才會說城邦把你生下來,然後你就接受城邦的教育和養育,他這裡特別提到我們的後代以及我們服務人員、奴隸,這是他在這裡所說的敘述。
        接下來,他說你要嘛說服他,你要嘛遵守他,對城邦而言,換句話說,如果你不能說服他的話,那就閉嘴,你就接受城邦的法律,所以這就是在整個第二段的回應中,法律做出了為回應。在這邊我們可以看到,這是一個直接的問題,這兩個問題是一樣的,讀完這一段你可以看到,在這段的論述當中你是不是可以看到「威權主義」、「父權主義」的觀念在法律這段的論述裡面,我想不難讀到。重點在於,蘇格拉底會認為我們是城邦的子女、奴隸,所以我們要對於城邦絕對的服從,我們對於父母親、長輩也要絕對的服從?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把法律剛剛說的話理解成蘇格拉底的立場,那我們就必須說蘇格拉底也接受這樣的詮釋立場。問題在於蘇格拉底接受這樣的立場嗎?因為把你自己視為奴隸,代表你其實是一點也不自由,
        但是蘇格拉底在各種立場都表示我們身為人最高的價值是自由人,我們在道德方面是要具備有反省能力的,我們不是被別人一個口令動作、指使的過生活。大家還記得蘇格拉底在Apology裡面告訴我們什麼,一個沒有檢證的生活不值得活,如果你只是奴隸、一個聽命行事的人,你要如何檢證你的生命,所以從這個方式來看,法律的觀點是否可以放在蘇格拉底的身上,我們就可以打上一個很大的問號。
        蘇格拉底是不是支持這樣的立場,如果蘇格拉底不支持的話,那法律到底和誰說話?非常有可能和Crito說話,然後和Crito說甚麼?你沒有哲學氣質沒關係,但是你一定要守法。而守法的好處是什麼?不僅是照顧你的靈魂,而且也照顧你的身家性命。對於蘇格拉底而言,把法律帶出來可能有這樣的想法,在他死之後,這位朋友還能在雅典安身立命。所以在整個對話當中,如果我們用這樣的方式閱讀,我們會發現整篇文章的論證結構是三個部分的論證,三個論證是彼此沒有重疊的,各自有各自的正義觀、價值取向。
        再來就是在這段的論證當中,法律是否給予我們任何違背法律的機會,我們可以看到有個機會叫做persuastion,你去說服法律,所以我們就可以違背法律等等,問題在於說服法律之後,法律改變之後你還是必須守法,因此,違法的機會在於哪裡? 問題是persuastion有不同的詮釋,美國西北大學學者R.Krautw他做了一個詮釋,他認為說persuastion的概念在對話錄中,雖然有這樣的機制的設計,但是在雅典古代城邦政治中,並沒有我藉由說服,因此我非法的行為可以被證成的,在道德上是有正當性,這樣的一種觀點。所以換句話說,所謂的公民不服從是指他們使用各種方式、方法都無法使政府改變政策,所以他們使用非法的方式,可是在城邦發展的歷程當中,特別在雅典他沒有空間讓我們做違法的事情,在給予你們說服的機會,比如說,Apology裡面蘇格拉底被給予這個機會,說服雅典人,但是你如果沒有說服你就要守法,就算你說服你也要守法,你沒有違法的狀態,法律改了就必須接受你改的法律。
而第二個可能的詮釋是由Weiss這位學者提出,他說persuastion的這個詞,雖然在希臘文字當中可以被理解為說服,但是他也可以被理解為「諂媚」,換句話說,我們身為公民面對城邦的法律,你要嘛遵守,你要嘛諂媚他。什麼叫做諂媚他,就像在蘇格拉底在Apology裡面說的,有很多人到了法庭之後,就把妻小帶進去,一聲令下就開始哭,哭到陪審團覺得太可憐了,所以無罪釋放,這就叫做persuastion,所以這是建立在諂媚的活動當中,如果從這種角度來看,他不可能在所有的情況下違法,所以從這邊我們也可以看到civil disobedience 在這種閱讀方式,並沒有太多的文本上的根據,但他並不否認他具有年代意義,1960-70年代的國際政治。
        接下來的是第三個agreement,主要表現在因為蘇格拉底在城邦中待了70年,也知道雅典如何運作的,所以換句話說,你也答應成為一個雅典人,這是在你認可的情況之下,而然更重要的是認可本身是沒有任何的強迫的,所以我們在這段論述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有很明顯的contract theory契約論的理論,這個契約論表現在,剛在文本也看到,但是他是有個細節的,雅典人長到18歲之後,他可以決定他要否成為雅典人,其實滿多國家到現在還是保有這樣的制度,像是法國,你長到19歲之後,你就可以決定你要不要成為法國人,在雅典當時的制度是當你成長到18歲的時候,你就會到你的所在區,雅典有十個區,然後一個趨是由一個市府所組成的,你就要到區公所登記,我今年18歲登記我具有公民資格,但是登記公民資格之後你還不是個公民,你可以花很長的一段時間,從18歲到70或者80歲,你可以一直在雅典觀察,雅典的政治、司法、各種方面的運作方式,最後你可以申請成為雅典公民,所以換句話說,法律在和蘇格拉底、Crito說的事情是,我給你這麼長的時間觀察,我給你在諮議院裡面觀察、在公民大會裡面觀察、在軍隊裡面觀察、在整個雅典各各公共事務、機構給你機會觀察,當你覺得這是真的適合你居住的城邦,那你就可以確定下來,成為雅典人,所以你就從具備有公民身分的資格轉變為雅典公民,這是整個成為雅典公民的行政程序。
        我們可以看到這某種程度是個contract theory在法律的對話當中,在這裡可以看到蘇格拉底既不遵守,也不被說服,我們如何理解這句話,法律基本上指控蘇格拉底既不遵守也不被說服,既不遵守部分,我們可以看到蘇格拉底從曾經拒絕用集體審判的方式審判海軍將領,因為雅典的法律規定,任何的審判都是只能一對一的審判,每一次審判都只能一個人,不能「包裹」式的審判,所以蘇格拉底一聽到要使用包裹式的審判,他就直接回家,他認為他不能參與這樣的審判,所以他有前例不遵守法律。再來就是他也不說服,如果我們使用說服是諂媚的概念來理解的話,蘇格拉底也是從來不曾諂媚、討好雅典人,在Apology裡面他說他是什麼,大家還記得嗎?馬蠅,而雅典是一匹大笨馬,所以他從來也不想討好這匹大笨馬,從這個角度來想,蘇格拉底既不說服法律,也不遵守。
        在這一邊,你既然提到你已經成為雅典公民,與雅典這一邊有個契約的關係,你就不應該像是奴隸一樣逃跑,所以他在一次表現公民在城邦之間的關係是一種主人和奴隸的關係,這是在法律的立場中可以看到的,當然當代的人讀到這一段文本,我們不經會思考我們個人的處境,我們和國家之間,到底是不是這樣的關係,是不是適合使用這個關係來理解,你要說不是嗎?還真的滿不是的,如果你要說是嘛?某種程度上還滿是的,有誰可以直接對中華民國政府說,老子不想理你,我想直接離開台灣跑去哪裡,你只要沒有護照、身份證,你哪裡也去不了,確實在當代我們和國家之間還是有種主人和奴隸的關係,因為如果你沒有身份你就會像是航站情緣當中的男主角,你只能活在一個奇怪的地方,出不了境、入不了境,一個尷尬的地方,所以某種程度我們又像是奴隸,只是說法律的概念之中,他想要凸顯出來一種絕對服從的概念。我們在閱讀這一段的時候,我們就要回過頭來再一次思考一件事,就是蘇格拉底接受我們對於任何的命令、任何想法都要絕對服從嗎?還是說我們因該用一種批判的態度、反省的態度去面對這樣的觀點?回到我們本身,我們是不是永遠都要遵守國家、政府的要求,
        我們回到自己思考這個問題,雖然這是一個古代的文本,這個問題就留給你自己思考,到底國家要求我們都必須要遵守,即使他是不正義,而然,蘇格拉底是雅典的公民,他會認為他是城邦的奴隸嗎?如果我們從private  individual的層次說明的話,蘇格拉底盡可能的不讓城邦束縛他,特別是當城邦的要求對他而言是不公不義的時候,他其實會是立刻的將城邦的枷鎖拋棄,他始終要保持自己成為free man,我想這是非常重要的概念,free不只是物理上的概念,也是在靈魂上不受制服的,保持他的道德完整性,所以你可以看到他在這邊的回應,如剛才所說的成為雅典公民的程序,他是不受迫、不被騙、給予足夠的時間,在這邊,有一個當代不斷被強調的概念,就是公開、透明,就是雅典人要成為雅典公民的過程當中,雅典整個的政治運作是公開在所有公民的眼皮下面,我們可以到各個方面觀察,公民大會絕對會歡迎18歲的公民進去看,他們是怎麼運作的。公開、透明也是Crito在當代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生活在民主社會當中,這應該是我們應當要求政府給予我們的權利,政府的施政都應該是如此,所以我們還是可以回過頭來看這個問題。
        剛剛看到公民是否可以不遵守城邦的可能性,同樣的法律要說的,我給你空間、時間、最透明的資訊,在這三個條件之下,你決定成為雅典人,你責無旁貸的,你絕對要服從雅典的統治,最後法律在論述完三個觀點之後,他提出了三段的敘述,第一個就是蘇格拉底的逃獄會傷害他的朋友,再來就是蘇格拉底的名聲會敗壞,然後蘇格拉底的小孩也不能受到教育。
        你可以看到這三個論述,正好對應到Crito之前的論述,所以最後一段法律的回應是針對Crito每一點進行回應,同樣的讀到這邊,我們回過頭思考整個的論證結構,當Crito 要求蘇格拉底逃獄,蘇格拉底用哲學的方式討論逃獄這件事情是不恰當的,Crito 說我聽不懂,接下來他就讓法律出來說Crito 懂得話,然後和Crito 說逃獄是不好的,而你說的好處都現在都是不利於我的,也不利於我的子孫,所以在整個對話當中,我們可以看到三個對話者,他們各自提出了三個對話的立場,在整個對話錄的末了蘇格拉底說:「法律講完之後,我聽著他們的說話,好像是Crarbant」他說看到這群人就像是酒神的信仰者們,他們在宗教慶典當中通常會處在一種瘋狂的狀態,所以蘇格拉底說他聽了法律的觀點,就像是Crarbant一樣聽到音樂、笛子的聲音,接下來他說:「我只能聽到這種聲音,別的東西我都聽不到」,這一段話到底在說什麼?很多學者會說,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知道,蘇格拉底其實是接受法律的立場,因為他只能聽到這個聲音,別的他聽不到,這的確是非常直接、傳統的詮釋,但是除了這樣的詮釋之外,我們還可以有其他的詮釋。
        第一個問題是這個希臘字Crarbantes,和它同意義的字就叫做「瘋狂的」,所以蘇格拉底說:「我聽到法律的觀點,就像是這些瘋狂的酒神信奉者一樣,因此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到底蘇格拉底是接受他的觀點呢,還是不接受他的觀點呢?其實我們可以從柏拉圖整篇的對話錄看到,當柏拉圖講到Crarbantes這樣字辭的時候,他其實是指這群完全不理想的人,第二個我們在Phaedos對話錄當中,當Echecrates 提出關於愛的論證的時候,Phaedos對蘇格拉底說:「你看他講的有多好,好到我覺得「愛」好像就在我的面前,這個論證多具有說服力」,他就像是Crarbantes一樣,而蘇格拉底聽完關於Echecrates 愛的論述,他完全無法接受關於Echecrates 愛的說法,我們從這幾篇對話錄可以看到Crarbantes的出現,無非是非理性的,就是蘇格拉底無法接受的論證,所以我們從剛才的論述中可能的解釋就是,當蘇格拉底說我在我耳朵聽見這些嗡嗡嗡的聲音,突然之間我彷彿是處在酒神的狀態,其他的聲音我都聽不進去,他指得是那些東西都不是我相信的事情,因為他一直在吵,所以我相信的那些東西我都聽不到,而不是其他的東西都被我排除了,我好像只相信法律的東西。這些其他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蘇格拉底自己提出來的觀點,只是在這個對話錄的觀點、篇幅中,沒有時間處理他,所以我們可以猜蘇格拉底他聽到了什麼,在斐多篇、申辯篇都可以觀察出他聽到的是「理性的聲音」,不管就作神諭、守護神。
        再來是Crito有沒有被法律給說服?i have not say」這是一個值得玩味、推敲的方式,感覺起來好像是「我被說服了」,或是感覺起來是「隨便!無所謂!」,所以他到底有沒被說服?
        在這段的論述中,提及到God的表述,蘇格拉底提到「Ho theos」單數神的表述。上個世紀很多的注釋本都會提到,蘇格拉底在宗教一方面有一個重要的轉折,就是古希臘明確的多神信仰在這裡轉述成單一神論的立場,可能早些的詮釋都沒有讀到文本裡面去,如果回到Apology可以看到蘇格拉底從來沒有說:「我命立新的神明,我的宗教信仰就是傳統雅典的宗教信仰」,他不斷強調這件事情。另外一個就是希臘文的表述,特別是在柏拉圖的作品中能被清楚的表現出來,通常他使用神的單復數,其實他本來就沒有這麼在意使用單數神、複數神,因為在那個文化沒有人會在意那是什麼,大家都會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早期在做注釋的學者可能挑出單一神論,但是可能都是多餘的詮釋。
我們必須回過頭來,想一想這幾個問題。第一個就是Crito、蘇格拉底、法律,他們是不是對於正義提出同樣的觀點,特別是一個人如何行為。回頭來看,Crito告訴我們什麼,生命比較重要,所以我們必須逃獄,逃獄是正義的,幫助朋友是正義的; 蘇格拉底告訴我們什麼,靈魂比較重要,所以逃獄不應該是選項;然後法律告訴我們什麼,法律、國家比較重要,所以逃獄不應該是我們的選項。在這段的論述中,我們可以看到正義的觀念,至少有兩種立場,Crito和法律的立場都是關於行為,我應該逃獄、我不應該逃獄;蘇格拉底對於正義的理解是關乎於行為者,就是一個人靈魂好的狀態的維持。在這樣的對話中,三個人點出兩種倫理的觀點,一個是行為者為中心,就是蘇格拉底;另外就是,以行為為中心,這就是指Critoc和法律。
        我們可以看到兩個正義觀在這個對話錄出現,大家會認為這三個人士抱持著同樣的信念,顯然不是,Crito 的價值信念非常的傳統,所謂的非常傳統就是他所生活的環境中的日常風俗習慣,像是我所說,我們是小圈圈的人理所當然要相互幫忙;對法律而言,他呈現出來的價值觀是城邦至上,我們不能違背城邦的任何規範,因為這是建立在兩個條件之上,一個是公民和城邦之間的契約關係,另外一個是城邦對於公民的養育之恩;然後蘇格拉底從來不從這個角度思考,他認為人生的價值在於對於靈魂的照顧,人生的價值指表現在照顧靈魂,所以關心自己的靈魂比起關心守法和幫助朋友,在道德的層級上更具有優先性,在價值的排序上更具有優先性。

        最後,大家可以思考的,如果這是大家可以接受的閱讀方式,在這篇對話錄中他的主題是什麼?我們知道篇名叫做Crito ,但是什麼都沒用,Crito就是一個人名一樣,並沒有內容。你讀完對話錄後,你覺得這是他的主題嗎?1.Civil disobedience 還是2.Law abidingness3.taking care of one's soul4.Friendship。你覺得哪一個是主題?由我個人的立場,34可以合併一起來理解整篇對話錄,3體現了蘇格拉底對個人長久的倫理關懷,4表現蘇格拉底對朋友的關心,即便他即將赴死,他還是擔心活著朋友的未來。這雖然是一篇非常短的對話錄,但是這篇對話錄有需多值得我們思考的東西,不論是倫理學上面的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