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奧德賽】希臘的領導者─雅典的紅色人物陶器技術

魏同安同學簡報 
Greek Vases (Dyfri Williams 1985) Chapter 6

Athens as the Leader of All Greece

The Red-figure Technique

王欣藍同學紀錄

        今天的簡報著重在兩點，第一點是紅色人物陶器技術的演進、第二點是如何辦認陶器的作者，這是根據已故牛津大學學者J. D. Beazley的分類和分析。另外，今天的簡報也會提到，陶器畫家的生活圈，他的朋友、比方音樂家、其他陶藝家等，甚至家人親戚，對於紅色人物陶器的製作也有相當重要的關係。

紅色人物陶器技術的演進

        首先，我們需要先提到紅色人物陶器與黑色人物陶器的差別。黑色人物陶器在西元前七世紀被發明，紅色人物陶器承接黑色人物陶器的技巧(所謂的The Six Technique，這個技巧是Beazley用一位研究黑色人物陶器的荷蘭學者Jan Six的名字命名)，即在紅色的陶器上雕刻並用黑釉畫出圖案，再經過三個階段的氧化還原燒製過程而製成瓶身為紅色、圖案為黑色的陶器。

        當紅色人物陶器在西元前530年被發明，這些早期的紅色人物陶器是畫在比較罕見的器型上(講者按：這本書的作者並未進一步說明，畫在比較罕見的器型上是代表是屬於實驗性質的陶器或是其他原因)，且關於紅色人物陶器的發明者，目前仍無法推斷是誰。但據推測，有可能是Nikosthenes(根據此畫家喜歡創新的風格而推斷)或是Amdokides(根據一根在雅典衛城柱子上的銘文記載之內容而推斷)。從這邊我們可以說，找出誰是陶器作者其實很大部分都只能是推測，根據像是其他陶器或雕刻作品上的銘文而推斷，或是根據這個畫家或陶匠的獨特風格來推測可能是他的作品。

 

Andokides 

瓶口為黑色人物陶器、器身為紅色人物陶器的bilingual vase

        當紅色人物陶器剛被發明時，黑色人物陶器和紅色人物陶器並存一段時間，且有些陶器上面同時繪有紅色和黑色圖案，這種陶器稱為bilingual vases。這張圖片是一個bilingual vase，器身是器身為Andokides所製、紅色圖案為the Andokides painter所繪(the Andokides painter是Beazley所定義的一群或是一個幫Andokides繪製陶器的工匠，這是Beazley做的區分，他把風格、繪畫技巧和設計相近的作品歸納為一個畫家，接下來我們也會看到很多他歸類出的畫家)、而瓶口處的黑色圖案是Psiax所繪。從這個陶器我們也可以知道，一個陶器有可能是幾個畫家和陶匠一起製作完成。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畫家，像是The Leagros Group，仍堅持製作黑色人物陶器，例如下圖(他們的作品特色就是繪畫主題相當沉重、暴力)，但仍無法抵擋技術日漸成熟的紅色人物陶器，因為紅色人物陶器的表現能力比黑色人物陶器更好，它能夠表現更立體的圖像，所以黑色人物陶器大約在西元前六世紀就消失了。

 

The Leagros Group所作的黑色人物陶器

         紅色人物陶器技術開始演進的第二步，就是在於如何繪畫平滑衣摺線。相對於黑色人物陶器，黑色人物陶器是在陶器表面切割、並填入黑釉而成的。以下是由The Andokides Painter所畫的一個陶器。

 

The Andokides Painter

        接下來，開始有畫家著重在改進肌肉線條的畫法，下圖是Euphronios的作品，他屬於一群稱為The Pioneers的畫家(這些畫家發明許多創新的紅色人物陶器技術，所以稱為The Pioneers)。Euphronios開始會繪製人走路的樣子、運動的樣子。這代表希臘人已經了解在運動的時候肌肉線條的樣子，並能用繪畫工具表現出來。

 

Euphronios

        接下來是Euphronios的學生Onesimos，這張圖片也呈現The Pioneers發明的一個畫法，就是如何呈現空間前後。大家可以看陶片的右邊，那個男生的左腳是彎曲起來的、右腳在女生後面伸直，這個新發明的畫法就能呈現左右腳姿勢的三度空間。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左邊的女生是一個Hetaira，也就是高級妓女，她正在繫衣帶。在古希臘，Hetaira是唯一有受過教育的女性，他們不管是在口才和才能天賦和穿著風格上，都是相當傑出，這讓他們成為王子或貴族的伴侶、也順帶引領古希臘女性穿衣風格。另外，他們也是唯一能賺錢並管理自己錢財的一群女性。總之，Hetaira與一般妓女相當不同，而且他們常被畫在陶器上。

 

Onesimos

        剛剛我們看的陶器的人臉都是側臉或是全臉，現在開始有畫家發明出3/4臉的畫法，例如下圖The Kleophrades Painter這個畫家所畫的stamnos(收藏罐)。這個技術是從壁畫或木板畫借過來的技術。另外，我們從這個stamnos也可以看到人物的胸部到肚臍有一條中線，這也是從壁畫或木板畫借過來的技術。這個陶器還有其他特點，像是巨大、沉重、有力、胸部中線、L形狀的腳踝、Theseus鎖骨弧狀凹陷、頭髮形狀等等，這些都是Beazley把這個陶器認為是The Kleophrades Painter所作的證據，所以他把有這些特徵的陶器歸納為The Kleophrades Painter所作。

 

The Kleophrades Painter

        我們剛剛看到的陶器也都是只有一個地平線，現在有畫家畫出多個地平線，用不同地平線表示空間深度，’像是下圖The Niobid Painter所作的陶器。這個技巧受到壁畫家Polygnotos of Thaos的影響，但除了用在畫坐著的人物，並沒有被廣泛使用。

The Niobid Painter

        以上我們都著重在說明紅色人物陶器技術的演變，接下來我們要看一下有哪些原則或方式可以幫助我們分辨陶器的作者。

如何分辨陶器的作者

        首先，最簡單的辨別方式就是陶器上有作者的簽名，如下圖陶器上簽著作者Epiktetos的名字。

 

Epiktetos

        再來，根據Beazley的分析，我們要看陶器器型、繪製圖案和圖案設計，這會幫助我們分辨哪些陶器是同一個作者。

        例如下圖的psykter(a wine cooler)，這個陶器的特色是人物有優雅的線條、W形臀部、胸部下緣的弧狀線條。另外，這個器型也很少見，是Douris常用的器型。以上這些特點讓我們知道這應該是Douris所作的陶器。

Douris

        下圖是一個Neck-amphora(酒罐)，根據把手、陶器底部和陶器肩膀形狀，amphora有很多種亞型，這是其中一種叫做neck-amphora的亞型。這個陶器的特色有：麻花狀的把手、人物的倦怠感、胸部輪廓交接的小三角形、鑷狀的腳踝，這些都是The Berlin Painter作品的特徵。

 

The Berlin Painter

        下圖是一個Brygos Painter製作的jug，這個陶器使用白色陶土，雖然白色陶土早在530 BC就被發明，但此陶器的白色陶土製作特別精細、且器形獨特(可能是喪禮或婚禮用的jug，這從製作的精細品質和圖案得知)，這些特點都是The Brygos Painter作品中可以見到的。另外，這個陶器上繪有一個女性拿著紡錘，這可能是稱讚女性紡織的美德(所以此陶器被推測可能是一個婚禮禮物)、或是命運女神紡織人的命運(因此可能是喪禮用)。

 

The Brygos Painter

        接下來的這個陶器是一個叫做Sotades的陶匠所製作的rhyton(祭奠灑酒時用的酒杯)，是在Brygos Tomb (在義大利的Capua附近發現的；這個墳墓中有一些陶器上面有Brygos的簽名，故簡稱為Brygos Tomb。另外，在遠在義大利的雅典人墳墓挖出雅典陶器代表陶器的貿易也遠到義大利；這個墳墓中的其他陶器上面有雅典陶器常見的圖案，這讓我們知道這個墳墓裡的死者是雅典人而非Etruscan)。這個杯子很特別之處是，杯下有sphinx、sphinx兩腳之間又有孔讓酒流出(把酒倒入杯子，若不持續用手把孔洞堵起，酒就會流出，通常是流到一個phiale上，這個過程是為了讓酒產生氣泡)。

 

Sotades

我們今天看的最後一個畫家是The Achilles Painter的作品，左邊是一個lekythos(油罐、特別是裝橄欖油)，這個罐子罐身雖高，但其實罐子裡面通常還有一個小罐，所以深度只有從油罐開口到肩膀下面一點點而已。這個畫家的作品反映Pericles當時雅典有錢女性的自信和風采，他畫的女性都相當高大優雅。而這個罐子很特別的地方在於，圖案中的女人手上拿的一團衣服是使用matt red，就是沒有光澤的紅色，上次簡報時提到這個顏色因為在燒製過程中容易消失，所以是燒製完之後才塗上的。但又由於這種matt colors實在是保存不易，所以很少用在一般家用器具上，而只會用在像是陪葬品上面。右邊的這個是另一個The Achilles Painter的作品，這是Panathenaic prize-amphora，這個陶器反映Parthenon神廟的雕塑風格。

 

The Achilles Painter

        最後，我們要跳回來講畫家的職業生活，到底古希臘的陶匠和畫家都是一輩子辛苦工作的窮人嗎? 從先鋒者(The Pioneers)之一的Euphronios我們可以看到，這個畫家賺了很多錢，他有一個規模不小的工作室，有一些畫家和陶匠跟他一起工作、他也有學徒，而他的名聲和影響力很大。他甚至在西元前470年捐了一根柱子給雅典衛城，建造這根柱子佔他年薪的十分之一。如果知道建造一根柱子需要多少錢，我們大概可以推算出他的薪水有多少。另外，除了從其他雕刻上的銘文和歷史紀錄可以一窺畫家和陶匠的生活，我們也可以從陶器上的銘文知道這些畫家的交友圈包括音樂家和高級妓女。(講者按：這些資訊也可以幫助我們辨認陶器的作者和整理出畫家彼此之間的風格傳承或影響等等的關係)

結語

        今天我們看了一些陶器，認識了紅色人物陶器技術的演變和一些著名陶器家的作品風格，黑色人物陶器和紅色人物陶器在技法上(the Six Technique)、繪畫風格上有很多關聯，甚至有bilingual vases。
    紅色人物陶器繪畫技術的演進，和繪畫顏色、筆觸、圖案設計、甚至器形等有密切的關係，並受其他繪畫方式影響，像是壁畫和木板畫。而紅色人物陶器多樣的繪圖表現方式打敗黑色人物陶器而獨霸。

    根據J. D. Beazley的分類，從紅色人物陶器的繪畫風格和器形可以歸類出多位陶器繪製家。

    而根據陶器上的簽名或是雕塑的題獻，也可以佐證陶器作者的身分，甚至進一步了解畫家的交友和職業生活。

    當然，有時候也有畫家會仿製其他畫家的筆跡和風格，例如the Triptolemos Painter模仿Douris(Douris是比the Triptolemos Painter老一輩、名氣更大的畫家)。這時候就需要仰賴古典考古學家的分析，並從其他地方尋找證據佐證是否真正為某一畫家的作品。